浣青沙

杜李天雷

四季•夏(上)

*依旧是酒吧老板白x大学生杜

*流水账,全是私设

*ooc,傻白警告


夏天的蝉鸣得人心烦意乱,恨不得上树乱拳打死。正在查论文的杜甫如是想,他喘了口气,卷起书试图扇走周围的炎热,拿过手边的酸梅汤喝了一口,酸酸甜甜,冰冰凉凉,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。

“空调可能要明天过来人修好。”李白打完电话从卧室里出来,趿拉着拖鞋,坐到杜甫身边,十分熟练地开了家里最后一罐啤酒。不料被杜甫拦下了,杜同学虽然年轻,但有十足的家长派头,严肃道:“你今天已经喝了一瓶了。”

李白无言以对,要怪就怪他几天前信口开河,对杜甫说自己决定要爱护身体,少喝点酒,谁知杜甫认了真,问他打算一天喝多少。当时李白抱着枕头窝在床里,瞥了一眼地下横七竖八的空酒罐,继续和杜甫发消息:

李白:一天一瓶。

未来的杜甫肯定会一眼看穿李白的耍嘴皮子本质,但如今的小杜同学还是那位年轻而稚嫩的小家伙,他信以为真,并对李白屡屡不遵守誓言的行为表现出点点不满,认为像李白这样,天天泡在酒精里,会伤害身体,所以说到做到,要改。

李白何尝不明白?他知道杜甫是为他好,只能笑着和杜甫打太极,最后一个大了十岁左右的人开始和杜同学装可怜,说酒是自己第二条命,请杜甫不要如此狠心拆散他们的命运。杜甫也心软了,双方各让一步:喝掉半罐啤酒。

那留一半做甚?

杜甫严肃整理好自己的书和笔记,去卫生间洗脸,扔下一句:因为晚上要做啤酒鸭。


自从他们约了那次火锅后,他和李白的朋友关系仿佛找到了发展方向,那就是吃吃喝喝,在一次次约饭中,他们的关系逐步拉进了,校运会那天李白还破天荒地出现在了学校,在杜甫跑完五千米后不动声色把水递过去。

杜甫当时一张小脸被热气蒸腾着,有些不好意思地甩了甩汗珠,看着李白的目光柔和明亮。

一旁给自己男朋友擦汗送水的女孩子看着这一幕:?

李白冲她笑笑,把毛巾往杜甫头上胡乱地擦了一把,和他在体育场里散步,缓解他跑完全程的不适感,最后杜甫兴冲冲地回宿舍给李白带出来一瓶奶茶,李白尝了尝,浓郁的甜香,入口后还有一丝茶叶的回甘,比一般奶茶店卖的还要好喝。

李白心生好奇,问:“这是哪里买的?”

“我和舍友一起煮的,借的社团活动室的小厨房。”

“味道不错嘛,”李白又喝了一口,“你还会做饭?”

“从网上学的,”杜甫说,接着抱怨现在的奶茶物价,“外面卖的太贵,还是自己煮划算。”

“手艺不错,可以开奶茶店了。”李白调侃。

“学中文的开奶茶店岂不滑稽,”杜甫捏着矿泉水瓶子,倒开始认真地诉说自己的理想了,“如果可以的话,我想当个撰稿人,或者……编辑?不过编辑可能会有些无聊。”

李白沉默了,暮色四合,晚霞摔碎在地平线,黑暗从各个方向涌来,他在风里微微叹了口气,望了望杜甫年轻的眉眼,挺拔的身体犹如森林里抽条生长的树苗。李白几乎可以猜到杜甫想成为怎样的撰稿人,净写些安全的,颇具小资情调的风花雪月是不可能的,杜甫也说过,自己拿起笔就决意要刺破这世间的阴暗,揭露丑陋和不公。

晚饭的时候李白真和他去了食堂,还东张西望地打量,说这里比他上学的时候装修豪华了不少,可阿姨的手还是一样得抖。杜甫终于能拿出饭卡对李白说随便刷了,随后板起脸告诉李白这里没有啤酒喝,白酒更不行。

李白笑着给杜甫夹了一筷子自己点的鱼,又从杜甫碟子里偷走一块肉:“有没有人说过你操太多的心?”

杜同学装模作样地叹息道:“太多人说过了。同学甚至问我要不要下辈子考虑投胎当妈妈。”

李白送杜甫到宿舍楼下,如果杜甫的目光不是那么粘在李白身上,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好舍友挤在窗户玻璃上看他们,还争论得热火朝天。

岑参道:“我说什么来着,这不还是送回来的?赶紧吧,掏钱。”韦应物认栽地把五块钱塞进了岑参口袋里。窗户位置有限,裴迪只能可怜兮兮占了一个角,伸脖子去看,镜片后的眼睛里透露着担忧。

“你为什么这副表情?”

“大一谈恋爱会不会影响学习?好像杜甫的导师郑老师不喜欢重心不在学习上的……”

“小裴你想多了……郑老那是不喜欢谈个恋爱就作天作地不学习的人。子美有时候恨不得拎包入住图书馆。”

岑参反应了半晌,道:“你看,你们都默认他们在谈恋爱了。”

其余二人无言以对,正当此时,杜甫拎着三份盒饭回来了,宿舍里霎时一片欢乐融洽的氛围,杜甫从“被怀疑谈恋爱者”瞬间荣升为三个孩子的“父亲”,他爬上床,边看社团给他的计划书边和吃饭的舍友们聊天。

“所以你决定暑期留下来做志愿者工作了?”

“赚德育分,反正就一周时间。”杜甫拆了包零食。

“那你申请学校宿舍延期居住了?”

“没,”杜甫看上去坦坦荡荡,“太白前辈说我可以借住到他那里。”方才他们回来时,李白问起杜甫假期去向,得知杜要留下来,就欣然提出邀请,说自己的住处离自己开的酒吧不远,正好多出来一个房间,收拾收拾就能住,也算做好事行方便。

话一出口整个寝室陷入了诡异的沉默,裴迪在想“行方便”大概算是找个理由,韦应物沉思“做好事”是指做什么好事,岑参呆滞地嚼嚼嚼,下意识脱口而出:“这就……这就……同居了?”

杜甫大为震惊,脸上飞起红云,一是为知晓自己舍友天天是怎么想他和李白的关系的,二是为遭人误会到如此地步而委屈,再加上某种不清楚的小情绪,向来伶牙利嘴的人一时没说出话。

“真不怪我们瞎想,又是出去吃饭又是送你到宿舍楼下。”岑参辩解。

“和你出去看话剧,还给你送水。”裴迪补充。

“我们还赌这个七夕你们会不会约饭。”韦应物继续,接着被岑参暗中踩了一脚。

杜甫从心底里升起了疲惫感:“你们真是……想多了。”


其实不怪他的舍友想象力丰富,杜甫冷静下来想想,要是自己真是个女孩子,那他和李白的行为真得和恋爱中的小情侣十分相似,可……自己毕竟是男的啊!况且他们也没有什么比较高级的肢体接触,比如说牵手亲吻之类的。

“把手伸出来。”李白翻箱倒柜拿出个药箱,电视里播着肥皂剧,女主正对着男主在雨中哭喊。

“啊?”杜甫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
“你清理鸭子的时候不是把手切了一道口子吗?我看看给你上碘酒。”

杜甫把手递了过去,李白稳稳地握住,他的手指修长有力,虎口指节还带着薄茧,微微发凉。相比而言,杜甫的手就显得软嫩了些许,李白摩挲了几下,猜测杜甫的家庭条件不会太坏,若是没有意外,杜甫应该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步步精打细算。

年长的人神色不动,杜甫的耳尖悄悄红了,他觉得李白这个动作有点奇怪,又不好说什么,也不懂自己为什么面皮发烫,可能是热的吧,恼人的夏天。

李白给他贴了个创可贴,偏偏还选个粉色草莓斑点的,杜甫对他这种偶尔喷涌而出的少女心感到无奈,转了圈看看自己手指,只能洗脑说还没有那么丑,挺可爱的,就是不想走出去见人了。肥皂剧剧情已经升级到男女主抱着哭泣了,男主演技还不行,看起来笑得特别开心。杜甫跟着笑了起来,刚才的尴尬不复存在,他们靠在沙发里看着没营养的电视剧,脚踝碰到了一起也没有察觉。

“志愿者活动结束了?”

“嗯,提交调查报告后就没事了,就是预习下学期的课程。”

“好学生,”李白笑道,“我上大学书都很少翻开,最后学委都找我:李白,我知道你考试成绩很好,可平时分丢掉还是会在及格线徘徊的!”

杜甫想象起当年李白在校园里意气风发的模样了,和循规蹈矩无关,自由自在像得像从高处吹来的风,和来去随心的云。在课堂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,一落笔就是惊艳四座的句子,杜甫还看过昔日李白参加校文艺汇演的录像,一袭白衣,月下舞剑,光影交错,刃如霜雪。

李白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,把神游天外的人拉了回来:“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回家么?”

杜甫支吾一会儿,回答:“那……就回家罢。”反正也无处可去。

“……我那时问你假期计划,其实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和我去我朋友新开的一家民宿捧场。”李白换了个台,肥皂剧哭得他脑袋疼,结果一看,好家伙,家庭婆媳矛盾剧。套路都太老了,有这资金怎么不请自己当编剧。

“……这不太好吧?”杜甫思及和李白认识以来的种种交游,李白破费的时候占大多数,杜甫不愿占便宜,经常利用课余时间去李白的酒吧帮忙,或者给李白送东西。可这次是去一家民宿,杜甫小时候去过这样的地方,知道价格的高昂,绕是他再厚着脸皮也不能答应。

见他不愿意,李白笑道:“你也不必担心太多,他这是新店开门,想要人气,还让我多带几个朋友去。”他又说起这个老前辈是山水爱好者,围绕一个天然的湖泊建起民宿,有几分泼墨山水画的韵味,湖里还种了荷花,这个时候去,暖风阵阵,红香冉冉,赏景再好不过。

这实在太有吸引力了,杜甫前思后想很久,甚至晚上盖着薄被打滚,最终还是答应和李白同去。

开车去要用半天的时间,即便避开了车外的阳光和热气,杜甫在后排坐了一会儿也开始昏昏欲睡。说来奇怪,和李白越来越熟悉后,他就不再频繁地梦到李白了,是因为经常相见所以不必相思么?他无端地生出这样缠绵的想法。

杜甫忽然发现他似乎无法忍和李白越走越远,或者不再见面。

也明白自己当时在舍友“围攻”下那缕小情绪是什么了,大抵是秘密心事突然被点破的惶恐,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,他可能从见到李白第一眼就陷进去了,就是自己没意识到——亦或更早,从读到李白的第一首诗开始。

这不是完了嘛……

杜甫捂着脸发出一声悲叹,惹来李白从后视镜里的一瞥。

车已开进山区了,林海涛声,夹杂着草虫的鸣叫一并入耳,年仅十七岁的杜同学,怀着才明了的心事,为避免尴尬努力装睡,也就恰好错过了李白频频投来的视线,往往是从后视镜里瞧一眼,就立刻挪开了视线,专心开车,如此反复,直到目的地。


插播两条:

1. 运动会当天学校论坛,帖子【李白出现在体育场给人送水】成为了热帖,其中有人留言:我看见他了,给一个学弟递了水,当时我和我男朋友都在旁边呢。不是什么女生,别乱猜了。

回复1:无图无真相!

回复2:男生?学弟?这不是更好.jpg

2. 在遥远的民居里快乐开船的高适还不知道有什么命运在等带着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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